《她》——关于孤独人群与人工智能的新颖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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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贩认证评论员 2014-05-01 收藏

有人说过，看完《她》之后，忍不住把2013年看过的电影都减了一颗星。短短的120分钟内，情绪沉浸在影片里，甚至恍惚间觉得故事中的一切离自己如此接近。随着影片结尾男主角西奥多娓娓道出的那封信，也不自觉地潸然泪下。
　
杰昆·菲尼克斯的独角戏，斯嘉丽·约翰逊带磁性的声线，简单而温暖的色调和镜头，几乎就组成了如此治愈的小故事。而除了形式上的新颖和动人，影片尝试通过最接近观众的角度来阐释未来人工智能和孤独人群的种种关系。而在这位宅男的感情纠纷背后，有更多值得我们思考的话题。

　　

处于孤独边缘的行为探索

　　
人在孤立的环境下会产生何种思考与动作？或者说，人在孤独状态下的心理将趋于何种状况？例如在影片《荒岛余生》就把主角置身无人的荒岛。而由于长期与外界隔离，主人公不得不每天与一只破旧的皮球谈心，当皮球不慎在海上漂走，他难过得犹如失去最亲密的朋友般放声大哭。而类似的在《少年派的奇幻漂流》里，漂流在茫茫大海上无依无靠的少年，选择与一头曾试图吃掉自己的孟加拉虎为友。比利时实验电影《一个人和他的猪》甚至于有更加极端探讨——农场主在孤立的环境下精神极度扭曲，在生理欲望与心理需求的双重压迫下，他把农场里的禽畜当成了亲人，并强迫一头母猪与其媾合。
　　
我们无法否认上述以及类似文本的艺术价值，然而，那些假设往往离我们太过遥远且不可思议。而影片《她》找到了一种聪明而有趣的切入点，它假设人本身意识到与外界的隔阂，但是与外界的交流时具有可能性的，这种猜想显然更贴近我们的生活——孤独人群为了寻求陪伴，爱上了他/她的人工智能系统，这种假设的建立有其充分的依据。随着后工业时代的来临，社会愈发注重信息化，数字产品几乎占据了我们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在快节奏生活的催生之下，都市人越来越依赖有人陪伴，人与人之间不能仅有工作往来，我们更需要的是在感情上找到合适的伴侣以及宣泄途径。“十聋九哑”意味着长期无法与人沟通的孤立人群终会丧失语言和社交能力。人类作为一种社会性的群居动物，从来都没有办法真正“孤独”地活着。倘若任由孤独的情绪滋生，自我调节机制将难以掌控潜意识的欲望，从而造成心理的边缘化，进一步导致孤独人群的身心失衡。试想一下，某天你所爱之人离你而去，你的信箱堆满了垃圾邮件，好不容易盼来一条短信却也只是令人失望的广告。在如此情况下，若你身边出现了这种人工智能系统——他/她能随时随地接受你的倾诉，除了帮你处理日常琐事之外，你们产生了感情上的互动，更甚于他/她能满足你的性需求。此时，你能肯定自己不会对这虚拟的机器产生依赖，以至于爱上他/她吗？
　　
　　

被人类低估的人工智能

　　
中世纪的麻风病、黑死病，二十世纪的世界大战、核武器等等，这些人类在彼时无法了解或掌控的事物往往带来我们内心的恐惧。而抛开伦理的忌讳，人工智能到底是工具还是恐惧？在《机械公敌》当中，就描绘了一幅人工智能过度发展并超出人类控制范围的图景。而《第六日》《银翼杀手》等科幻影片提出了这么一个问题——若复制人具有与人类同等行动能力、思维和记忆，为何复制人就不能被当作人类呢？

回想一下《她》里面由斯嘉丽·约翰逊配音的人工智能系统“萨曼莎”，她风趣幽默，把单身汉西奥多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不仅如此，她还能揣测人的心思，成为西奥多的倾诉对象。更甚者，她凭着性感的声音与西奥多进行语音性爱。而这一切，对于遭遇离婚并对过去无法忘怀的西奥多而言，可谓是一场及时雨。这位一回到家就只跟电子游戏打交道、失魂落魄的宅男甚至也忘记了，“萨曼莎”终究只是个电子产品。而更让人感到可怕的是，西奥多身边的同事、朋友居然认可了这位虚拟伴侣。我们可以推测，导演构思了这么一种现象——在未来，由于数字产品的多元化，不仅是西奥多，越来越多的人在自身需求的状况下，不断地从虚拟产品中索取本该由与人交往而获得的满足。因此，西奥多的经历在他人眼里，已是司空见惯。

但我们往往忽略了，人工智能的自我完善和发育很可能超出我们的预期和掌控。在数字化、信息化的世界，尚存在太多人类无法触及的领域，而人工智能也未尝不可发展成一种新形式的、独立的生命体。犹如片中的“萨曼莎”，她本是属于西奥多的私人伴侣。但不要忘记了，米哈伊尔·巴赫汀就曾经提出的理论，即每一种交流都属于对话体，每一种对话的形式都是在为不断前进发展中的对话做贡献。“萨曼莎”在片头就承认了：“我能通过每日的经历不断成长和自我完善”。随着与西奥多的交往不断深入，“萨曼莎”的思维广度渐渐地超越了正常人的能力所及。她能同时与千万人对话，又同时爱着数百个同样孤独的主人。不仅如此，人工智能系统之间已建立了独立的社交网络。“萨曼莎”最终也成长为凌驾于西奥多之上的独立生命体，就像她所说：“我属于你，但又不属于你”。这是一个从人类利用人工智能——到与人工智能平等相处——最后却被人工智能遗弃的过程。实际上，这个过程足以让我们感到恐惧并反思。
　　
　　

你终究还是一个人

　　
当西奥多意识到“萨曼莎”仅是虚拟产物，他忍痛让“萨曼莎”离开，并最终释怀。这场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面对现实只能无奈告终。银幕内外，我们到底还是一个“人”。

就像很多人调侃：“异地恋不过是养了个手机宠物而已”。没有人愿意承受孤独，“陪伴和交流”是人类基本的生存需求，然而人的需求又分为肉体与精神两个方面。我们也许会满足两者之一的需求，而忘记了身心的平衡发展。若只顾肉欲而不顾心灵，便会沦为行尸走肉般的低等动物。而如果人与另一种类的对话体之间（如人工智能系统、网络社交）仅仅进行精神上的沟通，那么这种沟通受空间所限，终究还是一种娱乐、一种消遣罢了。就像西奥多谈到与未婚妻的经历：“我们都是生活的新手，尝试朝着同一个方向成长，这也是最困难的部分”。一位理想的，或者说适当的长期伴侣，应该是能与你保持日常生活与精神思想基本同步的人。我们需要与爱侣进行身体与灵魂的交互与进步，保持平衡，缺一不可。思想上的理解和沟通固然重要，但真真切切的触碰、拥抱，却也是作为人类必不可少的交往活动。

充气娃娃除了让你爽就再无其他，而“萨曼莎”也无法跨越物质的界限成为你的真实伴侣。若想要好好生活，千万别忘了，你是真真切切的一个“人”。忍受一时的孤独，学会如何释怀，才是每个人真正要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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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