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最好坠落——评影片《出租车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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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lgazer7577 认证评论员 2014-04-03 收藏

我们最好坠落

——评影片《出租车司机》

“在让人忧伤的年代，我们最好选择坠落。”

《出租车司机》是天才导演马丁·斯科塞斯极具争议的影片之一，它描述了一个越战军人退役后在灯红酒绿的大都市以一个出租车司机的身份，在体会到社会的腐败与堕落，个人的孤独与绝望后，由一个受害者变成一个可悲的反抗者的“心酸”过程。这部片子我耳闻已久，而自己对于马丁·斯科塞斯的敬仰也无以言表，但之所以迟迟没有观看，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年龄、阅历与心态，无法形成对于那部影片的代入感。因为我知道，如果没有这种情感的代入，整部影片你看到的也只是电影镜头所呈现给你的场面调度，而不能深切感受到那个时代人们心中的挣扎与无奈。

果然，我还是缺少某种深刻的代入感，但我已尽可能在影片的观赏过程中想象成自己就是特拉维斯，日夜穿梭在破败的纽约市的大街小巷，在妓女、嫖客、政客、伪善的包围中，寻找一种心灵的慰藉。事实上，我也的确在特拉维斯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因为我们同样有着对于事物纯粹性的追求，同样有一种想去改变他人的愚蠢或勇敢，而更加趋同的，是我们都被社会中那种肮脏、丑陋整夜折磨着灵魂与思想。那么在这个忧伤的年代，我们这种人应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特拉维斯在刚开始没有回答，因为在最初的世界里，他只有孤独。他是一个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的人。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为国家而战对于特拉维斯来说也许绝不仅仅是一种义务，而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奉献。但是当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和复杂的情感踏上这边故土时，眼前却是一个比战争还要让人绝望的社会。狡诈、虚伪、色情、冷漠，这就是地狱，没有比这更糟糕的。特拉维斯内心想必无时不刻都在忍受煎熬，因为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自己的信仰和生活在这个社会的原始动力被一天天的黑暗所吞噬。那一刻，我们体会到的也许只有孤独。特拉维斯是个孤独的人，可是作为孤独的人，又能怎样？有时甚至排遣孤独的方式会使孤独感更加深入骨髓。某种程度上，如果我们无法逃出“亚里士多德”所设定给我们的“社会性”，就意味着我们必须要融入它，无论是在边缘徘徊，还是在中心跳舞，我们都无一例外是这个社会中的小丑。特拉维斯是受害者，但他也是小丑，因为他不得不接受这种设定，不仅是因为它需要生存，还在于作为一个人，他可悲又可爱的需要希望与爱情。但战场上的那种纪律与残酷，再加上自己那种内敛隐忍的性格，注定着特拉维斯缺少在这个社会中游刃有余的情商，他真诚的语言并不能掩盖他近乎白痴的对于爱情的理解。

有时候，那种不自知的形式会让内容显得苍白无力，因为内容总需要不断被填满，而形式只需要构架。当最后一根爱情的稻草压垮特拉维斯的信仰后，他不必在寻求苟且，因为他不愿意成为一个卑微的忍受者，自己在战场中枪林弹雨换来的社会也不应该是这样，无论战争的性质如何，但每一个士兵都有权利认为自己是在为祖国的荣誉而斗争。他现在也需要斗争，只不过这次抗争的是这片他为之奋斗的故土，目的却是为了保有自己对于信仰的坚守。然而特拉维斯并不是一个英雄，他的复仇也不是那样的英雄主义，这正是这个影片所阐述的真实。辛苦锻炼自己的过程最后也变成了一个几乎滑稽的收场。最后的特拉维斯只有选择在自己可以轻易踏入的肮脏中，完成自我以及对整个社会的救赎。

在影片的最后略显血腥场景中，特拉维斯屠杀之后企图自杀时的随意与平和让我难过与感伤，萨特在“存在主义”哲学中，不断强调“存在”先于事物的“本质”，如果我“不存在”那么一切都陷于虚无，而生活带给我们的也只不过是荒谬与痛苦。也许特拉维斯认为自己只要不存在，就不用在持续被社会决定那种自己所深深厌恶的本质，因为自由意志可以结束这个世界带给自己的痛苦与绝望，也许那一刻才能证明自己真正的存在，而不是作为这罪恶浪潮中的一滴血污。

戏剧的是特拉维斯没有幸运的结束自己的生命，在影片最后对于女主人公轻蔑地一笑，似乎让我们与特拉维斯一同得到关于抉择最好的答案：“在让人忧伤的年代，我们最好选择坠落”。但是这种坠落并不是堕落，而是对于自己内心的宽慰与诉说。

最后推荐朋友都去看看这部电影，但观影过程如果没有我之前所说的代入感，未免有些单调与乏味。

向马丁·斯科塞斯致敬文/Aaron@人人影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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